Tuesday, May 22, 2012

从扎克伯格成婚说起

最近脸书和它的创立人扎克伯格在新闻上露面很多。先是脸书上市,扎克伯格敲钟,新一代亿万富翁出现。第二天,扎克伯格在自家后院跟多年女友低调完婚。两件事,事业和家庭双丰收,双喜临门。 对扎克结婚的报道,真是让我等八卦人士大开眼界。腾讯说,扎克迎娶"美娇娘",搜狐说,"娶了矮挫穷"。娘哎,雷的人口吐鲜血。这个矮挫穷是拿什么做参照物的哇?难不成是对照贵公司头头的裸露上身的"时尚"大片? 早先就有人八卦贴了chan的街拍照片,那时还是女友阶段,一众人啧啧有声怎么这么胖,像大妈。如今这二位修成正果,正赶上脸书套现了白花花的银子,那是更加刺激神经了。谁知这么个不起眼的,居然天上掉了馅饼。这世道,真是tmd太不公平了。 伪技术派的记者迫不及待,发新闻评论说,扎克成婚是为了避税而非真爱。然后不知所云的写了一篇美国税法的伪技术分析。让人无语之余必须思考这种自信的心态究竟是从何而来?有回帖一针见血的指出,如今这位新贵竟然没有像煤老板一样甩了糟糠娶个大胸假脸的女明星,真是太不正常了,不光有钱就算了,居然还能有爱情,羡慕嫉妒恨,这让人可怎么活?! 又有人因此发帖,讨论中国人和美国人的审美观不同。大楼叫个七扭八歪,从abc的长相到英文口音,从群众纷纷现身说法,"我实验室的老美"看法如何如何,到东西方的"爱情动作片"明星都讨论分析了。关注子女教育的说,这件事对亚裔来说真励志。也有人感叹,中国典型的美女放在美国"浪费"了。真是边围观边吐血。好在时不时能有三观正常的抚慰我等心灵,指出,先把女儿推进哈佛再说,可得先有机会认识潜力股再说别的,或者质问,美女怎么样才不叫浪费?回国当二奶? 合上电脑,长舒一口气,仍然呼不出心底的郁闷。这是个神奇的倒退的时代,让人蹚目结舌。十五年前泰坦尼克号上虚伪自私控制欲的富豪男友,如今变成了少女心中的理想的高富帅。从19岁就开始并肩奋斗的近十年的稳定的恋情,也可以在金钱的光芒下轻轻的被抹杀。就算忽略这段感情的因素,chan怎么就配不上扎克怎么就成了矮挫穷?人家正儿八经的哈佛的本科,然后进了数一数二的医学院,这绝非一般人物,美国这样的女生可有几个?你真当以为女人唯一的价值就是脸蛋和凶器,头脑一文不值? 说到这里想起前几日偶然看了几眼的非诚勿扰。一个女选手说,我是某某国家在读博士生,但是,我的愿望是奉献给家庭,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这句话这么看还好,但是配上她那小心翼翼的不自信,一副我博士我有罪的样子,真是沤死人了。让人恨不得冲进屏幕摇晃她的肩膀,做个女博士那么丢人吗?读博士跟做好妻子好妈妈是对立的吗?在追求个人独立和成就的时代,怎么还是一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样子,需要为自己的能力和知识表示羞耻和检讨?真是气人,想把她轰下台去,省得给女人丢脸。 真是不理解啊。一方面人们感叹这是个"拼爹"时代,另一方面,人们没有意识到,在这之前是漫长的"拼娘"时代。娘拼好了,不需要拼爹。老辈人都知道,好媳妇旺三代。一个高素质的妈妈,给孩子带来的不光是智力的优势,还有从小耳濡目染的良好的家庭教育。女人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的对自己的栽培,对自己能力的提升,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你和你的家庭,都会潜在的为之受益。对于微薄上各种秀包包秀鞋子秀青春美色秀齐B小短裙的,只能说,对于只会欣赏这些的人,你和你的家族,其实,也就只当得起这些。

Saturday, May 19, 2012

关于吃的回忆和牢骚

昨天看了个纪录片,叫舌尖上的中国。结果,全身心的被震撼了。片子的理念也十分的 对我胃口,好的食物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好的食材。差一点就南橘北枳,面目全非了。 人在漂泊,不得不妥协于合适的原料的匮乏。正如现在,在通勤火车上码字,早上吃的 火车站小店的隔天的软塌塌croissant,喝着不能称之为咖啡的colored water,被纪录 片的美食撩拨的心神不宁,泪眼婆娑。 来美以后曾经很疑惑为什么记忆中的十字青椒是很好吃的蔬菜,凉拌爽口,炒鸡蛋也干 脆细腻,而美国的那么不能入口。后来回国吃妈妈炒青椒,一点不错正是记忆中的味道 ,从此彻底对美国言语无味面目可憎的青椒死心,断定是品种问题。 去年参加了附近大学的CSA farm,每周可以拿到配给的当季蔬菜,有啥算啥,有多少算 多少。对于热爱厨房的人,这是挑战和机遇并存。有时拿了莫名其妙的蔬菜叶子,完全 不知所措,就算上网狗狗,也很难找到中餐食谱,只能凭经验推测和试验,难免碰到恐 怖的黑暗料理的情况。凉拌angula,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对于熟悉的蔬菜,这真是愉悦的经历。这个农场完全追求可持续养殖,我这才第一 次在美国吃到如记忆中一般清脆的青椒,皮薄,无蜡,随便加油炒炒,就香脆的很,如 二八的姑娘一样水灵,完全不象超市青椒那副老踏踏的皮条相。 还有必须要说的西红柿,虽然卖相很差,裂着大口子,蒂处带着青色,张牙舞爪。但吃 起来美妙的无法言语。一夏的西红柿全被我凉拌吃掉了,跟水果一样,感觉炒啊做肉酱 什么的就是暴敛天物。也才认识到超市催熟的红透的面相好的西红柿是多么的有欺骗性 多么表里不一,看到就想啐它,还蒙面含羞的,你也好意思??? 茄子,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摘下,外皮光滑,茄肉像虾肉一样有弹性,没有一粒籽。我才 记得为什么我妈妈说以前在农村干活累了就掰个茄子吃。对,绝对不是美国超市的沉死 人的一肚子坏籽的茄子,那个是当不了水果的。 说到这里就开始想家。去年带着儿子回家,许多年没回去了,自然走亲访友,吃了上上 下下不少餐馆。大部分吃过就没印象了,只记得一个,是姥姥家镇子上的一家平民馆子 ,装潢俗气,门口吊着胶皮条状的帘子,挡苍蝇用的,楼上有所谓包间,但是要从后门 穿过灶间上楼。那个灶间真是再不能更简陋了。这种馆子,自然把能用的空间都拿来支 上桌子给客人,灶间就挤到了两间平房的夹道处,上面用油毡等物封顶,乌漆麻黑,烟 雾缭绕。通过这个灶间上楼,对食物根本没了指望。 大妗子拿了两个塑料袋,一个是盐水毛豆,自家院子里种的,一个是盐水花生,也是自 家煮的。还带了两箱什么饮料。平民馆子,招呼熟客的,不管客人自带酒水。一大家子 熟熟唠唠的就聊起来。 菜呼噜呼噜得就开始上了,北方粗糙的餐馆,都是大盘子装,满满冒尖的,不然被人嘲 笑不实惠。一盘子炸知了爬,一盘子炸蚕蛹,是时令菜。其他的都是北方家常菜,肉丝 芹菜啦,炸藕合啦什么的,刀功一般,如同憨憨的北方大妞,大屁股哐唧往桌子上一坐 ,就这么地了,您看着办。虽然一切一切都其貌不扬,但一开始下筷子,掉了下巴一样 ,绝对的惊艳。想必这菜这肉都是当日新鲜的,大火爆炒,随即就端上来,肉丝滑嫩, 蔬菜味道纯正鲜嫩多汁。盖过之前一切大的小的馆子,感动的都要哭。 菜吃过一轮,最后上主食,是家乡特产旋饼,这是在滚烫的石头子上烙的肉馅饼,这次 的旋饼是羊油煎的,羊肉芫荽馅,真真正正的外酥里嫩滴着油的。老板娘端了大盘子旋 饼,随即在桌子上发了两头蒜,自己现剥皮,就着旋饼解腻。也许南方姑娘看了要捂嘴 ,吃旋饼肉饼包子饺子热面条凉面条,就着生蒜瓣,在齐鲁大地那是必须的。 回国后跟我妹妹感叹这一行,吃的最好吃的就是这一餐。美食在民间,真是不虚。 几年前第一次去我婆婆家,在江苏南通,长江边上。同为吃货的老公早已形容过多次伊 家乡的美味食材,比如小牛肉如何细嫩,根本不是美国这种皮糙肉厚的牛肉,纤维粗的 能编麻,比如河豚鱼是如何的鲜美,刀鱼又是曾经多么家常现在又是多么奇货可居。我 自然耐心等待美食之旅。 几年后,停留在记忆中的并不是大闸蟹,也不是河豚鱼,是一次家宴。这个家宴是我公 公的大哥家请客,我公公的几个兄弟加上能到场的子女们,一大家子吃团圆饭。当然也 是因为我老公的奶奶跟着他大哥住,当时已是百岁老人,仍然可以走动,神志清楚,记 得所有孙子,孙子媳妇跟重孙的名。去年老人家已经过世,活到102岁,算的上喜寿。 我们当时携娃回去趁她身体尚硬朗的时候探望,回想起来真是幸亏如此。当天老奶奶兴 致很高的收拾好了坐在家门口等我们,后来又欢喜地看喂我儿吃饭,跟我讲话聊天,慈 祥安宁,十分美好。 家宴,是我公公大哥的儿子掌勺,拾掇出三桌子菜有模有样,地道家常。记忆深刻的是 一道鱼丸汤。早就在各种美食文章中看到过江南鱼丸汤的做法,什么鱼肉剔下打成浆汆 丸子。真吃到口,必须赞叹美味,鲜,清汤上飘着几点小葱,白嫩的丸子飘在汤上,素 雅别致。还有很赞的是简单的炒青菜,家家户户屋前院子里都种着一畦青菜。临时摘下 来大火炒细豆腐丝。用的是菜籽油,清爽清香。虾不用说一定是活的,河虾,开水汆了 ,沾酱油吃,甜香。美国只有在阿拉斯加吃过刚捕上的活虾,可悲的裹了面包粉炸。 南通的规矩,请客是要请一天的,吃了午饭休息玩耍,再等着吃晚饭。吃的炖芋头里的 芋头是现从地里挖出来的,大娘坐在院子里削芋头,大爷坐个板凳跟我聊天,说芋头好 ,养人,长寿。我娃尚不会走路,搀着大人的手登登地满院子追小狗跑,去侧屋里看羊 ,不然就扑在晒黄豆堆上刨抓黄豆。 这一天本来都是很好的,除了一个囧事。话说南通农村的茅厕,不象我们那里农村,做 一个封闭的角落,这里是一个搭起来的马桶。上面有个一人大地方的小亭子大概为了遮 雨,但是前面只有半人高的矮墙,坐马桶的时候不能把人全挡住,我不是很了解这个设 计的涵义,是因为做一人高的围墙太费砖,还是为了人们大号的时候仍然可以打招呼聊 天?更囧的是,大爷的房子临马路,一时半会就有行人咯噔噔骑着自行车过来。所以那 天下午我突然觉得大事不妙时,发现我得在马路边露天上厕所。晕倒啊,人活到三十而 立,还要几乎在大庭广众之下随地大小便,跨度大到有点撑不住啊。亲戚出了个主意给 我,说你不然去邻居家上厕所,邻居家正好没人在家。邻居家靠里一点,虽然厕所的设 计是一样的,但好歹不在马路边上。我麻溜的拿着草纸去了。刚坐下来一阵畅快,突然 发现邻居大叔嘟嘟嘟骑着个摩托回家了,面露微笑,就看到我在他家门口,囧囧有神的 上大号。老天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脸皮是怎么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