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October 15, 2004

随想随写

我又开始慌张了,因为前途的不可预知。就象我刚进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慌张。进高中的时候也是。甚至进初中也是。我被老师叫到黑板前,写相反数是什么。可 是我怎么也不记得相反数的定义是什么了。你也许问,怎么可能?我现在也这么想,怎么可能?但是的确是这样发生了。我就呆呆的站在黑板前,捏着一个小粉笔 头,很傻,表情麻木。

我还干过另一件很傻的事。是政治课上,初一学的是公民。我还记得那是本红皮的书。因为有校领导来听课,政治老师的声音循循善诱,甜腻的让人恶心:同学们, 你们心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啊?xx,你来说说看,什么是未来?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什么人来听课就把我叫起来回答问题。是我名字太显眼?还是他们认为提 问一个小大家三岁的小屁孩很多fun?我不记得我怎么想的,可能我根本就没想。我说,未来就是21世纪。下面的人吃吃的笑。我也顿时觉得我极愚蠢。初中的 小孩子们,发育出来很多荷尔蒙和用不完的能量。大家追求的都是酷,当时虽然没有这个酷字,但是就是酷这个意思,不一般,不寻常,有个性,行为独特。比较酷 的答案当然要形而上的,眩晕的,带着很多形容词或者成语的,没有具体数字的。所以说这个未来就是21世纪的幼稚答案,简直就是酷的相反数!太愚蠢阿太愚 蠢!我回答完面无表情,但心中无比哀伤。

我哀伤就哀伤在我好像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我总是说了或者做了才发现自己很傻。我回忆起我少年的生活,总是傻不愣噔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初中的小孩子们常做莫 名其妙的事。夏天到来的时候,放学前女生总是信誓旦旦的互相担保:明天咱们两个一块穿裙子,一定!结果,第二天,没有一个人穿裙子。终于有一次某个人上当 了,成了班里第一个穿裙子的人,大家才乎压压都穿起裙子来。就是嘛,何苦一起挨热呢?诸如此类的事情我总是不懂,也没有足够的动机去思考这背后的心理学的 解释。当时的我的确什么都想不明白,也没有愿望去想明白。未来是什么?谁知道呢?你当时能预料到你现在整天熬夜嗒嗒的敲键盘吗?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扫 大街或者卖豆浆炸油条呢?就算你肯去想未来,你想得明白吗?我为我那个幼稚的答案自卑了这么多年以后,终于觉得,原来我那个答案酷极了,我问你们每一个 人,你知道10年后你会做什么么?会有家庭么?会有小孩么?会有两个小孩么?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是女孩么?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么?第一个是男孩第二 个还是男孩么?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还是女孩么?如果搞不清,难道不叫未来么?

我认为我之所以总是看上去很傻,就是因为我总是somewhat在一个不属于我的位置上。小时候跳皮筋我是那个“抱伙”,就是因为跳得太烂,哪一拨都不 算,两边都可以蹭着跳的。虽然实际上我比别人多一倍跳的机会,但是我却为了争取那个正式队员的角色整个夏天中午自己在院子里跳,然后被老爸取笑将来报考体 育大学皮筋系。well,虽然这些也没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我一直是在慌慌张张的生活,在不停的追赶一种时尚一种超越我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我跟朋友说起 来,她们说,你总是有选择你自己生活的权利。但是,但是问题是,你是可以选择,但是你的性格决定了你永远不会那么选,you never will。就象我现在,说起来我也是可以选择的,但是好像我就是给定了个发条似的不停的吱吱转没有一点功夫看风景,就像那种荷兰鼠 永远在一个轮子上拚命的奔跑,不跑不行吗?似乎有这个选择,又似乎没有。

其实赶鸭子上架本来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太慌张。我就羡慕那种气定神闲的人,象我老妈。我觉得我之所以有现在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性格就是因为老妈太 strong,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疯狂自信,而且最后还总是能搞定。我小时候有一次学校里要求交一张学生证的照片,恰好老妈出差,我 很没出息的一回家就哭,结果我老爸很受伤。i am sorry, i am very very sorry。但是我也没法控制,我就是觉得完啦老妈不在家,天塌了!如果真的老妈能罩着我一辈子,估计我也happy了。我一直到上 高中的时候都还是疯狂的有信心,不怕,反正有老妈在,不照了就回家。终于,老妈能力有限,我也快走到这个保护伞的边缘了,现在一想起未来,就开始觉得心底 涌起绝望,怎么搞阿,谁能罩着我啊?

写不下去了,发酸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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